“這一生所遇到的歡喜之人曾給過我多少快樂——而且他們一定花了很大的努力，才能保持好脾氣又樂觀。要沉重很容易，要輕鬆很困難。我們這些不歡樂的人，吸走了歡樂者的精力和開心；我們仰仗他們的活力支撐，也仰仗他們減輕我們的煩躁和焦慮。同時，因為人性中的黑暗因數，我們有時還會忍不住想動搖這些人，讓他們走出迷霧——好讓他們看清楚這齣戲有多蠢、這些錢白花了、這場會議毫無意義。我們沒有庇護他們的歡喜，而是想摧毀它。”

                                                      ——格雷琴.鲁宾《过得还不错的一年》

        我非常喜欢这段话，送给在这个似乎处处险象迭生的社会中仍保持乐观心态的人们。

        我大学时最喜欢的一位教授，本硕博修的都是政治学，硕博学位是在美国普渡大学取得的，对中西方政治制度小有研究，学术水平较高，并且富有个人魅力。他教我们西方政治学，在这种课堂上，难免经常牵扯到如今国内的境况。有一次围绕某公共事件进行课堂讨论，全班大部分声音都是愤青式的不满和批评，本来很少发表个人观点的他轻描谈写地说：“其实当前我国的政治水平比以往都要高，你们并没有仔细研究过历代以来的政治史，如果稍有了解，便会对当前的政治环境有更客观的看法，完全没有你们看到的听到的以为的那么悲观。”他并没有展开细讲，但在其他很多课堂上的老师都会习惯性地以谈笑式的批判社会来哗众取宠的时候，他的这句话在我当时听来振聋发聩，至今仍烙印在心。

        花季少女离奇失踪、公共交通事故频发、偶像名人沾毒出轨、老虎苍蝇贪污腐败……我们身边充斥着糜烂和腐朽，我们的内心充满着焦躁和不安，我们总是对这个似乎每况愈下的社会毫不留情地保持怀疑和愤怒。

        当一个耸人听闻的负面消息传出时，即使它仍未被证实，大部分人也总是选择深信不疑并本能地、习惯性地进行批判，制度批判权利批判社会批判国家；而在一件感人肺腑的正面事件被报道时，即使它确凿可据却总是被怀疑，怀疑作秀怀疑别有居心怀疑是利益所驱。“在一个普遍批判和怀疑的时代，似乎总有一种向下的力量要把所有人拉低，总有一种执拗的怀疑要撕破人道主义的温情面纱。”（周濂《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我并不喜欢谈论政治。

        但我非常喜欢、并且希望努力做一个即使在最糟糕的境况之下仍保持乐观并不放弃追逐光明的人。

        何况当前远不是最糟糕的境况。

图/Dorothy Liang